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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0546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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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次数:次 发布时间:2019-10-18 来源:未知
常玉《曲腿裸女》,油彩纤维板,1965年作,122.5 x 135cm
2019香港蘇富比秋拍成交价:1.98亿港元
刷新常玉个人拍卖纪录
2019年10月5日晚,香港蘇富比2019年秋拍“现代艺术晚间拍卖”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槌,本次共33件精品上拍。其中,全场估价最高的常玉晚年巨作《曲腿裸女》当晚以1亿港元起拍,三个委托以一千万一口加价至1.7亿,最终以1.72亿港元落槌,加佣金最终以1.98亿港元成交。超越2011年《五裸女》的1.28亿港元,创造常玉个人拍卖纪录的新纪录。
1965年12月17日,常玉在他的好友勒维夫妇家中迎来他人生最后一次个展。开幕当晚,中外好友欢聚一堂,包括潘玉良、赵无极、朱德群及席德进等。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常玉在此次展览之后数月即因意外撒手人寰;而诞生于1965年4月的《曲腿裸女》便成其人生最后一件裸女创作,亦是他最具代表性的艺术丰碑。
1965年,常玉在勒维其巴黎别墅中举办最后一个展览 图片来源/ 立青文教基金会提供
种种迹象表明,常玉对这件《曲腿裸女》非常看重。在创作此件大画前,他先画了一幅油画小稿(目前藏于台北历史博物馆),之后才在7倍于底稿的大画布上创作,这在他以前的创作中很少见。此外,《曲腿裸女》还被常玉选用于勒维别墅所举办的个展邀请卡设计上。常玉将此图选用来代表该展主体形象的决定,除了显示他对此作的看重外,该作在其整体创作历程中的重要性亦不喻自言。在常玉去世后,该作还两次在艺术家的回顾大展中作为封面出现。
1965年,勒维别墅举行常玉展览的请帖封面 图片来源/ 立青文教基金会提供
而在此画背后,常玉不仅罕见地在画作上落款、标年代,并写下了当年的创作心境:“如果在当其时不遭穷困,勤于作画,不致等到今日始成,则早到成熟期矣,万叹。特此作记,时在一九六五 四月。”
在1960年代,战后旅法的中国画家(如赵无极、朱德群等)逐渐闻名于巴黎,而常玉反观自己四十年来的路程,不免兴起无限伤感,这是为什么常玉最后的创作同时掺杂着“自我揶揄”,如他在画后所写。这种时不我予的感伤,今天读来;不禁特别唏嘘。奈何,他对艺术的感悟、体念,终究是走到时间的末端才慢慢有了心得与方向。只是,时间已经不再了。
《曲腿裸女》背后常玉用毛笔所写的话
常玉爱画裸女,而他的生命轨迹也和裸女画一起被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第一个阶段在1920-40年代初,作为公子哥的常玉被纳入法国的开放和浪漫中,衣食无忧,并沉迷于异国的粉色迷梦。此时期,他的裸女多具有平静、如进入梦乡般的典型姿态,他常常加入织毯或床单等对象创造画面中的空间感,搭配着柔和的用色与股理,构筑带有装饰性的元素。
香港蘇富比同场上拍的常玉1930年代作品《中国花布上的粉红裸女》
而从二战爆发直到生命尽头,常玉的人生急转直下,步入第二阶段。此时的他既没有家中经济支援,又不能适应战后“画廊时代”的转变,只好任无情的时间巨轮碾碎曾经拥有的璀璨。穷困生活所带来的巨大痛苦,令常玉的裸体画成熟,他转而聚焦在以大胆的黑色线条勾勒裸体人物的表现上。
尤其到50、60年代,由于个性原因而与画商绝缘的常玉只能到法国华侨的中国家具厂描绘漆器屏风糊口。和传统工业日积月累的接触,多少使50年代后的画作偏用粗黑的线条缓勾,而盆花的色彩也出现了前所未有之艳丽,或许常玉是借此掩饰内心难言的寂寞。
线条在此时期与裸体人物本身均成为作品中的主角,并使用人想起中国的图章特质与雕刻般的山水风景。如吴冠中所言:“那线也是用乌黑的铁一般的线,肯定明确,入木三分,不再是迷梦,是一鞭一条痕的沉痛了。”
而在《曲腿裸女》中,人物的姿态结构精妙,其抬起的右膝为此仰卧的正向身体平面自水平横放的左腿、如丘耸起的胸壑至被左手臂技撑的头部,创造了一个垂直的对位空间。而此向上的左手也与人物抬起的右脚相互平衡呼应,可说艺术家借助了夸张变形的裸女身姿,联系到东方山水奇石的造型。
无庸置疑地,其《曲腿裸女》可被视为常玉对裸体人物描绘发展从外在形象、象征至透过寻求建筑与比例结构衡的高度抽象化造型,及其富含曲线韵律的重要实现。作为常玉的最后一件裸女作品,《曲腿裸女》为其创新精神与想象力做了一完美整合,当常玉在面对一群言论易引起争论、要求严苛的欧洲现代主义者时,他从未失去自己一贯的东方美感与理性。
在展览的几个月后,常玉就撒手人寰。说法是瓦斯(煤气)中毒,死后一个多礼拜才被人发现。他费尽力气,艺术终有大成,人生却已走到了尽头。或许这是对一个艺术家而言,最浪漫,也最伤感的结局。
1966年夏天,他在创作绝笔之作时,曾给法国友人打了个电话:
“我开始画了一张画……”
“是什么样的画?”
“您将会看到的……”
“我就来。”
“还不到时候。”
“那要等到几时?”
“再过几天以后……我先画,然后简化它,再简化它……”
几天之后,他又一次打电话给友人,“完成了。”
那是一只极小的象,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奔驰。常玉用手指点着小象,微笑着说,“这就是我。”
常玉最后一件作品《孤独的象》
画了一辈子的女人、盆花、动物。女人总是很胖,盆花总是很瘦,动物总是很小。回望常玉的一生,隐喻昭然若揭:女人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欲望和爱;盆花寓意高洁的精神世界,和离土而居的畸零;那些弱弱的小动物,在一个巨大的世界里自由而无反抗之力,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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